2)第一百七十一章 松鹤楼纪事(上)_将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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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,心想相逢何必曾相识,摇摇头重新坐回椅中,取出手帕捂在唇边咳了些血出来。

  沉闷的咳声回荡在松鹤楼的露台上。

  宁缺取下手帕塞回袖中。想了想,提着酒瓮和椅子走到了露台上,看着不远处那个高大身影说道:“不介意我坐在这里?”

  那人说道:“本来就是你的地方。”

  松鹤楼的掌柜知道最后的两名客人都坐到了露台上,有些疑惑不解于他们的不惧寒。却还是极为细心地命人在露台边缘挑起了防风灯。

 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露台,宁缺把那人看的清楚了些,只见那人身穿着一件极名贵的绛色狐裘,容颜清矍,下颌有须随夜风轻飘,似极了长安城大富作派。但身上的气息却又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,尤其是此人明明是位老人,但从他的神情气质上却感觉不到任何苍老。

  “要不要聊两句?”宁缺问道。

  那名高大老人摇了摇头,提起手中酒壶说道:“我回长安城首要事是先喝三壶松鹤楼春泥瓮存的新酒,酒不喝完,没兴趣聊天。”

  宁缺不再理此人,坐回椅中看着长安城天上那些繁星,缓缓饮着酒。

  那老人坐在酒中,看着天上那些繁星背后的夜穹,缓缓饮着酒。

  宁缺的酒量很一般,如果和桑桑比起来,就像是小溪之于汪洋,尤其是他受了伤又疲惫憔悴至极,没有过多长时间眼神便开始迷离起来。

  那位老人看似不凡,仿佛江湖里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者,然而酒量也着实有些糟糕,没过多久也开始有了醉意。

  醉酒之人分很多种,有所谓武醉,那便是要借着酒意发泄打人踢树砸墙,也有所谓文醉,那等人要借着酒意写诗抄诗卖弄诗,宁缺不属于这两种,因为他不会写诗,所以他只是借着酒意不停喃喃自言自语。

  那位老人醉后的神态也极为有趣,明亮的双眸盯着繁星之后的夜穹,不停轻声说着什么,像是在对这片夜空说话,只是看他面色如霜沉如铁的模样,可以想像那些话大概不是什么好话,更可能是脏话。

  未曾相对,相邻饮酒,老少二人同时长吁短叹起来。

  宁缺叹的是人生。

  虽然他在大唐的人生还不到二十年,但两世为人又经历了这么多的蹉磨,总有很多可以感慨的地方,比如河北郡大旱人比鬼狠、岷山里人比兽狠、草原上人比狼狠,又比如最难消受美人恩,此生最痛舍不得如何云云。

  老人感慨的内容则更为具体一些,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大框架下,具体针对是某郡某酒铺无良老板往烈酒里兑水这等焚琴煮鹤之举,又比如松鹤楼居然也堕落了,一道芽菜蒸肉居然用的不是长安南郊的黑猪,就连这春泥瓮的泥居然也换了出处,怎么闻酒里都有股黄州泥的味道。

  “这是用来贮酒,又不是用来磨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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