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辆警车，厂外的要冲进来，厂内的不让进。
两个市的缉毒支队长正站在门口对峙，两个人都把警服的袖子撸起来，指着对方的鼻子吵架。
“老方你这次太过分了，这可是我的地盘！你带人就冲过来了，都不跟我打一声招呼，你这是在违反规定！”H市的陈队长比较年轻，三十多岁的样子。
方队长也不示弱：“我可没有违反规定，是我们先接到的线报，也是我们跟踪了很久的一个案子，你现在想插一杠子，是想横刀抢功吗？”
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，钟彦凌脑袋上罩着帽子，低着头，悄悄地从他们身边溜出去，直奔停在马路边的奔驰GLE，迅速拉开车门，上了车。
H市缉毒支队的陈飞昂队长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警察了，有着非同常人的直觉。他和方队长吵着吵着，突然脑子里有一根神经跳了一下。
咦？刚才好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啊。
他急忙回头去找，只看见一辆奔驰GLE在马路上掉转方向，疾驰而去。
在那辆开走的奔驰GLE上，钟彦凌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，眼睛盯着前方路面，牙关紧紧地咬着，一言不发，将车子开得飞快。
林星宸默默地看着他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他伸手将钟彦凌头上的帽子拉下来，说：“刚才往外走的时候，你握着我的手，握得很用力，到现在我的手还在疼。”
钟彦凌很生硬地回了一句：“是吗？对不起。”
林星宸又沉默了。
他能感觉得到，钟彦凌似乎是沉浸在某种很强烈的情绪之中，他很知趣地选择不去打扰。
他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，揉着自己的左手。
几分钟前，在走出厂门的那一瞬间，钟彦凌突然收紧了五指，将他的手攥得生疼。但是他并没有提醒钟彦凌，就那么让他攥着，一直到他们上了车。
心底里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慢慢滋生，手上的皮肤有记忆，还残留着钟彦凌掌心里的那一点儿温暖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钟彦凌的表情才松弛下来。他转头，看见林星宸还在揉着左手。
“很疼吗？”他问。
林星宸这才转过头，冲他笑了一下：“骨头都快捏碎了，你有多恨我啊？”
“我有多恨你？让我想一想……反正自从把你接回国，我就没有消停过。钱也没赚到，麻烦惹了一堆，以后我应该叫你麻烦精。”钟彦凌的语气已经很轻松了。
林星宸压低了声音，像是自言自语：“我要真是一个麻烦精，我就缠着你不放，让你一辈子都不得消停。”
钟彦凌像是没有听到他这句话，车里陷入了沉默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林星宸自己缓解尴尬，先是打了一个哈欠，随即抻了一个懒腰：“好饿啊，天都快黑了，该吃晚饭了，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，折腾了一天，犒劳一下自己，行不行？”
“不行！饿也得忍着，我们回家去吃饭。”钟彦凌很严肃地拒绝吃火锅的建议。
“可是我想吃火锅！”林星宸抗议。
“别忘了你身体里还有一枚定位器！”钟彦凌提醒林星宸。
林星宸捂脸大叫：“我的天！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？你不会想要亲自动手给我取出来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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