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渊死死盯着闫忠。
“窦大人担心乾王,为何不担心陛下呢?”
闫忠眼带嘲讽,“来之前陛下说了,若今日是他败退,那往事一切不必再提,你等辅佐皇太女登基继位即可,而若是他胜了……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的面色复杂起来。
是啊。
那毕竟是太祖大诰。
倘若大诰初本判定永泰帝有罪,那他会瞬间被剥夺血脉,贬为庶民。
哪怕永泰帝再强,遗忘掉一切后,也只会是个痴傻之人。
而倘若大诰初本,判定永泰帝无罪……
连太祖都说他是对的了,自己这些人还有什么可坚持,可挣扎的呢?
念及至此,无论立场如何,众人皆是看向了乾王。
刚好,乾王从心口抽出手指,开始书写起来。
“今有无道昏君永泰!”
“以天地倾覆为由,戮害苍生,谋取私利!”
“特此禀明,请太祖皇帝裁定!”
“十九年春,永泰调用神通分身,勾连太平道反贼,毁我大庆各地粮仓。”
“四月,雍州行省漫天飞蝗!”
“永泰以筹措粮食为由,拖延赈灾近半载!”
“幸得贤人于雍州布武,拯救一省难民。”
“然,永泰杀心不止……”
请大诰裁定,是需要尽可能多的证据细节,而且必须要是真实的细节才行。
但有弄虚作假,心头血便无法被青铜板所吸收,自然就不可能书写成功。
因此,乾王并不敢有任何偏向,甚至在尽力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,都事无巨细的写了上去。
从雍州蝗灾,到江之鸿身死,到雍州尽灭,再到杜千川撞柱而亡。
最后……
“今,永泰为延长寿元,不惜以神通结合心魔,对数百万皇室同族出手,势要夺其性命根本填补自身!”
“此等大奸大恶之人,怎可为我大庆之君,为天下之主?”
“后辈宗人令,敬请太祖明察!”
最后一个字写完,乾王的脸色再不剩一丝血色,更是足下发软站立不稳。
窦天渊怒吼一声击退闫忠,闪身而出扶住了乾王。
然而刚一触碰到乾王,窦天渊的心就跌到了谷底。
在他的感知下,乾王的体内已经根本不像是活着的生灵,反而更像是朽木、是顽石。
筋脉、窍穴、玉池道种,全部干瘪萎缩到了极致。
黄庭和紫府,窦天渊无法探查,但想来这两个道种,同样被乾王彻底抽干,化作了催生心头血的养分。
简单点说,乾王所有超出血肉层次的人之根本,都已经彻底耗空。
死亡,只是时间问题。
“你……”
窦天渊不知道说什么,只勉强吐出了一个字。
“闭嘴!”
乾王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,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青铜板一动不动。
这是做给其他人看的。
实际上,乾王按在窦天渊手臂上,被袍袖所遮掩的手指,正在快速划动。
‘若他无罪,逃!’
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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